夕阳西斜,我忙了一整天,结果只有五个客人买了符咒。
后来青行灯一直没现身,我便在打烊休息前让鸦天狗帮我顾一下门,四处找寻她的踪迹,最后才发现青行灯独自站在神社的鸟居梁柱下。
我向她打了个招呼:「…呦,第一天的生意还算是挺不错的。」
青行灯闻声抬起头,见到是我,露出了笑容: 「你好慢喔,司。」
「喂,我光是找妳就花了不少时间,算了…肚子有点饿了,要吃吗?」
我拿出一包仙贝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「当然要。」
青行灯灵巧的把仙贝从我怀里捞了过去,像只可爱的松鼠一样啃着零食。
天色也晚了,我们两个人就在鸟居的附近坐了下来,嘴里咀嚼香脆可口的仙贝,凝视着渐渐沉入西边太阳,直到夜幕降临。
我点燃灯笼,突然想到青行灯穿着巫女服的模样,红白相间的配色果然很亮眼,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砰砰乱跳。
「…那个,不好意思,让妳临时来担任神社的女巫…好像有点委屈妳吧?」
青行灯抱着仙贝,咯咯的笑起来:「没关系啦,你也很宠我就是。」
我不解其意的问:「喂,妳是我的创业伙伴,我可没有把妳当成宠物喔?」
「我知道,笨蛋。」
青行灯双手摆在身后,她深邃的眸子眺望远处的月亮,纤细的人影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,有种清灵活跃的美感,看得我甚至出了神…
「司,如果…只是如果喔! 假如我有个秘密没有跟你说,你会不会生气呢?」
「…啊?」
青行灯欲言又止的说:「就是…有隐瞒的事情之类的。」
「……所以呢?」
我笨拙的回答让青行灯明显有点生气:「什么叫「所以呢?」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呢!」
我急忙解释:「并不是在取笑妳,只是我觉得也没关系啦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如果什么事情都要跟对方说,有时候反而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困扰…」
「这样啊…」她轻轻闭上眼睛:「我觉得藤原小姑娘倒是个幸福的女孩子。」
「为、为什么这么说呢?」
说到藤原晓,我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「…有你这样的男孩子喜欢她。」
这句话好像有哪里怪怪的,毕竟青行灯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不自在,动作也略嫌僵硬,好像也不如以前那样自由自在、游刃有余的样子。
…又提起晓晓吗?
我沉吟片刻,脑子里全是藤原晓的一举一动,她的笑容、她的端庄淑雅,内心情不自禁的飘飘然起来,如果和她在一起,我只有无限的欢喜…
正当自己沉浸得无可自拔,青行灯却嘟起嘴巴,独自踏上参道,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发脾气,也只好跟在后面,结果她头也不回的关上了房门。
这个大胃王是怎么了? 昨天晚上明明才吃了七块羊羹呢…
我只好自己打扫神社,心想: 「唉,当时能和晓晓交往一段时间,幸运的是我才对呢…不过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。」
嗯? 忽然察觉到内心的一丝变化。
我搞不懂,为什么当种地大叔的眼睛不停盯着青行灯瞧的时候,我心里会觉得那么不舒服呢?
「多想无益,还是好好工作吧。」我快速的洗完碗筷,坐在木桌前,甩开脑子的胡思乱想,忽然想到师父派童男送来的卷轴,好奇的翻开瞧瞧。
仔细一看,上半部果然尽是艰涩难懂的口诀,且每页开始的第一个字,却都有一个玄字作为开头。
每一页上的玄字皆是用不同的笔锋所书,我一心一意的专注在模仿笔锋上,低吟口诀: 「玄天玄地,一笔挥虹,描轮绘廓,川岳皆形…」
刚柔相济的笔尖在纸上不停画出一张又一张的符咒,尽管没有多少人买,我还是认真的画着,毕竟在练习的同时也会让自己的法力更加强大。
我慢慢感受每一笔、每一划,按照口诀依序练习,写字的笔力有时雄劲霸道、有时百转柔肠,阴阳转化,动向难测。
我满头大汗,彷佛置身狂风暴雨之中,全心全意参透字中内涵,卷轴中所蕴含的阴阳妙处,自是只有奋笔疾书的人才能悟通其中玄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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